芥微

*文不对题系列
*ooc
*我只想写个爱情故事来着。
*短篇。

　　那场雨，彻夜未停。 
　　 
　　周泽楷还记得那个雨天，滂沱大雨下年轻的将军背负着不可逃脱的命运固执而又孤独的离开，只剩下留在他眼中坚定而又孑然的背影。他伸出手，握住了虚无。 
　　 
　　他总以为，少年听雨定是红烛昏罗帐，却不料在天高地阔的年纪听到了江阔楚云低，听雨僧庐下。少年心事却多了沧桑老成，像个笑话，却是实实在在的心酸苦楚。（原词蒋捷《听雨》） 
　　 
　　周泽楷快步走上去，扯了扯离人的衣角，抿唇，迟疑许久终是问了出来:“非去……不可吗?”那人只是揉揉周泽楷的头发，淡淡的笑意融化在指尖不尽的温柔中:“是啊，这暗涌朝堂，总该有人站出来。” 
　　 
　　流云无迹 。只留周泽楷在原地静默，眼神里目送着离开的是千言万语，是万般不舍，是那双握不住的手，以及，他眼里藏着的天地静默时迸射出的晨光。他从不曾意识到，他和他的心上人均是如此。此刻，他唯一想到的只是。　 

　　叶修，我握不住你。
　　 
　　离去的将军，和留在原地的少年。 
　　
　　荣耀九年，开国元勋陶轩野心不减欲取帝而代之，刘皓通奸，外敌压境。举国上下人心惶惶。时，少年将军叶修刚正耿介，骁勇善战，战无不胜。陶轩欲除叶修已久。朝堂之上百般刁难，几番虚与委蛇。 
　　 
　　国相陶轩最后语重心长:“陛下，外敌当前，十万火急，叶修将军虽年幼，但朝中的确无人可使。”又转向叶修:“叶小将军忠心耿耿，恳请将军救天下苍生，为我朝谋一条生路。”正好，便叫叶修送死去罢，陶轩打的一手如意算盘。 
　　 
　　“阴谋，凶多吉少。”少年倔强，扯了衣角，不肯撒手。要说这满朝文武，要领兵打仗也断然不只有一个叶修，明显是有人想想借机生事。叶修又何尝不明白，只是山河聊聊，百姓于水火是实打实的，他一定是要去的，无奈，只好柔声细语:“等我回来。” 
　　 
　　“好。” 
　　 
　　的确是场苦战。一连数载，战火不灭，将士均已疲倦。叶修在帐篷中踱步，原本白皙的双手也早已看不出颜色。血污几乎遍布全身，在时间的冲刷下结成硬块，再也辨认不出原来的样子。却邪安静的立在旁边，通体寒意，仿佛能从刀锋中看见血光，它陪他出生入死，生死不离。 
　　 
　　从来如此。从来也只是如此。 
　　 
　　叶修一声哀叹，便跌回座位上。
　　 
　“报---!”慌乱的使者用脚步踏碎了隐匿的平静，只看见叶修稳稳坐在帐子里，低眉细看沙盘里缩印的万里河山。 
　　 
　　“前方八百里有敌军十万!!!”使者稍稍平复心情，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向将军汇报。吴雪峰听了也隐隐有些不安，随手遣散了使者，并习惯性的，看了看堂中央的少年将军。 
　　 
　　他不动声色的坐着，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，手懒散的搭在烟枪上，深吸了一口，吐出一个个烟圈，似极了了飘摇的硝烟。只是烟圈消散的时间极短，硝烟却也迟早消散却不知何年何月，今夕何夕。这场仗的确打的够久了。 
　　 
　　叶修虽然还是年少不过二十小几，却已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，小小年纪便开始看着世间流离漂泊，风流云散。着实残忍了些。吴雪峰这样想着，脱口:“我军不到五万，伤残七八千，能作战的精兵怕只有三万五千。” 
　　 
　　叶修笑了，唇角稍稍勾起，又迅速消隐:“怕什么，且让他们看我以少胜多。”慵懒而恣意的面颊掩映着那双眼睛，吴雪峰觉得那双眼睛里常常迸射锐利的光，穿透敌人的血肉，换一个太平久安。他知道他说这句话绝不是他的狂傲，而是他自己为自己定下来的又一个不可能的目标。只有这样的一腔孤勇，才让他缔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。明明才小小年纪，可在他身边总是莫名安心。 
　　 
　　真奇怪啊。 
　　 
　　“老吴，这一次打完了，这仗也该结束了。”所以，拼尽全力，也绝不能输!蛮夷原以为中原早已如刘皓所言弹尽油枯才贸然
出兵，却未料到中原是个硬骨头才没有那么好啃。犯我中华者，虽远必诛。这句话，在有些人眼里，绝不是一句空话，而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坚守的诺言，是信仰，重于性命。犹如无声之处炸响的惊雷，惊天动地，凌霄破，如来默。 
　　 
　　 
　　“今晚突袭，此为最后一战。传令下去，先撤伤残之后让他们休息好，这是场苦战。”烟枪最后一口烟也被叶修吸干净了，他顿了顿，说:“家有老小的，若牵扯不下，便放走吧。” 
　　 
　　“属下领命。”说完吴雪峰便退下了。叶修一个人在帐篷里，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，笑了一下。 
　　 
　　小周，等我回来。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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