芥微

❀私设预警。
❀ooc
❀第一次写周叶。
没什么问题的话，就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秋天的风，微冷，夹杂着微不可查的花香，带着掩人耳目的凉。梨园向来不清冷，只是那梧桐，叶落。吹散了一地的悲伤。都说，梧桐一叶而知天下秋，一叶知秋便是这样哀凉的心境。人们常问那梨园的老头儿为何要种这梧桐。老头儿只是笑着，那笑里能融了寒冰，硬生生扯出春风来。
    
     “凤栖梧桐。”老头儿轻声说，像是在自言自语，又像是怕惊扰了神明。人们只好笑话他，世上又哪来的凤呢?老头不语。于是风，也悄悄带走了涟漪。

      叶修是这梨园里出了名的戏子。慕名而来听戏的人很多，梨园的票总是被权贵们一扫而光。一票难求，叶修知道他们很多人不是来听戏，或是来看他，或是……炫耀?除此，叶修想不到更多。他唯一清楚的，就是自己的心，他要的，从来不是这些虚名，纵使他只是个戏子，但戏子也有戏子的风骨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权贵们不知道的是梨园后院还有一个戏台子，在庭院深深的茂密林子里，有个简陋古朴的戏台子。叶修像老头儿学戏的时候，便是在这里学的。院子大，青石板的庭院，掩人耳目的朱门，剥落了层皮，剩了暗红的底子。

      叶修常在这里唱戏，来的百姓很多，只是从不收钱，每每这时老头儿就坐在台子下，微眯着眼，不知在想什么，摇椅摇啊摇的，桌上的干果也会变得狼藉，且只剩了壳。

      这老头儿，是叫做四爷的，姓刘。家里是太后请进宫里唱过戏的。道上的都尊敬的紧，不过，暗地里，不消多少人不服气。

      老头儿就算暗地里听了这些流言蜚语也不甚在意。

      常来听戏的人群中，有一个学生，在新思想动荡的年代里，在烟尘市井味浓重的戏园子里，学生清澈的眼睛和清秀的面容在鱼龙混杂的百姓中，显得格格不入。学生是不爱听戏的。只是偶然进了这个破败的大门，看见了台上的戏子。只一眼，他看见了戏子眼里的烟火，执著和一丝黯然。他认得他。

      戏子没有画浓重的旦妆，只是眼睑处抹了淡淡的影，学生看见了戏子，戏子看见了学生，只一眼学生觉得，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此了，学生眼中戏子的样子，胜过一切山川河流。

      于是缘分，是连着所有人的绳结，拉拉扯扯，断了又连，月老顽皮，他说除非相遇除非相识，否则一切牢实的网都只是一团乱麻，毫无规矩可言。

      学生姓周，名叫周泽楷。

      于是，学生成了戏园后院里的常客。

      戏子总是能瞧见台下的学生，纳闷学生的课业，叶修记得周泽楷，为了杯水进戏园的学生，他看见周泽楷的时候，仿佛连风都不舍得发出声响，叶子一片一片落满了庭院。戏子站在戏台中央，隔着叶雨，看见了学生。

      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可人儿?

      果然，老天爷是偏心的吧?

      周泽楷不信什么惊鸿一瞥，不信什么一见钟情，他喜欢细水长流，喜欢那种波澜不惊的感情。可他看见的是戏子的眼睛，他从未想过一双眼睛可以那么惊心动魄，仿佛囊括了万物，让这一切琳琅都黯然失色。

     周泽楷没听过戏，不喜欢听戏。是的。不喜欢。突然一瞬间他问了自己，真的不喜欢吗?他不知道。

   或许他不喜欢的只是因为这戏，带走了他心尖尖上的人罢了。

     周泽楷求了父亲，那个温和的男人，男人什么也没问，帮他弄了一张梨园的票。那是二楼的雅间，窗外可见深巷，点点灯火，周泽楷知道，那是苍生，是百姓，是家。

     戏台子上的戏子身影瘦削，腔调却婉转悠扬。却都比不上戏子的眼睛，戏子眼里有情，如风一般的情。戏台上的叶修很美，不是风尘百态的妖娆，不是勾人的媚，不是小家碧玉的柔情，周泽楷说不上来这种美，但他确信这种美比他曾见过的都要更胜一筹，那是来着戏子自身的魅力。

     周泽楷请戏子来了那个雅间，戏子去了，过道里见了戏子的都蔑视着看着戏子，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笑。戏子也不理，只是径直进了雅间，坐在桌前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周泽楷看见戏子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慌乱，他只是试试，没想到戏子真的会来。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终是稳了稳心神。问道∶“名字?”
    
     “叶修。”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周泽楷看着眼前人，他懒散着坐在红木椅子上，一幅漠不关己的样子，随手拿起了茶壶，给自己倒了杯茶。那手好看的紧，像是玉，白而修长，周泽楷知道自己长的好看，比手却是眼前人更胜一筹。

     “怎么看上哥了啊?”在匡久的沉默之后，屋子里静得发慌的时候，叶修冷不丁来了一句。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，碎裂的声音盖住了那句微微慌乱解释的尾音，叶修勾起了唇。
    
     “开玩笑的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叶修望了一眼碎杯子，暗自玩味着那句慌乱，抬眼望进了学生心里。

     “周泽楷。”周泽楷一向寡言，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叶修的调侃。便一直不说话，只是看着叶修，眼神直勾勾的，像是要撕破了叶修的皮囊，看见里头的灵魂才肯罢休。

      叶修也不恼，由着他看着，他晓得有多少人瞧不起他，只是这个学生，若是学生的话或许多少还是不一样的吧?

     “知道雨花茶吗?”叶修打破了沉默，周泽楷愕然，旋即摇了摇头。“就是这茶壶里的茶，我最喜欢的茶。”

      “清雅?”

      “是啊，很不错。不是么?”

      “和你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?我不过是个戏子。人们都说我满是风尘。”叶修自嘲，虽说，他从不为世俗而活。也从不觉戏子低贱。却是这一次选择了违心的话。

      周泽楷靠在窗边，看见了灯火。想起了院里那颗梧桐。他觉得大概叶修就是那只凤凰吧。在外人眼中低贱的外壳下兀自美丽着，高贵着。于是他说∶“梧桐……”

      顿了顿继续说∶“凤凰是你。”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学生走了。戏子在雅间里坐了一夜。

      第二天，叶修说对刘四爷说∶“老头儿，给后院儿起个名，挂个牌匾。就叫∶叶泽凤，凤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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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晴空一鹤 生日快乐。算是，，为你贺生的文。